本子里的枫叶

(白祝)千岁凌云阁 九

“这里是颜府?”看着一旁屏风上的墨竹图,白永羲开口道。

在柳清的带领下,他来到了这里。按照方位判断,这里应该是与明空居相隔两条街的颜府。颜家自上一任家主告老还乡离开官场之后,逐渐衰落。这一任家主三年前才开始当家主事,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带领家族南迁。这个决定掀起了多少波澜暂且不谈,为人所知的是颜家在短短几天内便舍下了云京祖宅消失了。

没有权势的家族自然是没有人会在意的。不久之后,颜府易主也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本以为这宅子被一个富商买下了,没想到竟到了柳清手上。白永羲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心道。

暗道的出口在一间书房之中。屋中的摆设并不华贵,倒是别有一种风雅之感。似乎这里的主人还是那个出身书香门第的文人,而不是这个精通医药的玉镜仙子。

这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尽管白永羲一直克制着不这么想,但这个念头还是不断的掠过他的脑海。他想要帮祝羽弦,尽管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甚至不知道对方想不想要他的援手。

白永羲跟着柳清走出书房,脑中的思绪还是波澜不断。柳清像是注意到了他复杂的神情,沉默着在前面领路。

直到走过一扇虚掩着的门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羲王大人,您不能进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白永羲的思索。

白永羲微微挑眉,他并没窥探这里隐秘的意图。但看到对方用眼神朝他示意,他犹豫了一下,随即直接推门而入。

近百平的房间中,除了占据一面墙的乌木药柜,就只剩正中的一张圆桌几把太师椅了。圆桌上摆着一个沙盘,沙盘正中是一个模型——千岁凌云阁的模型。

“按照约定,我不该告诉你任何事的。但如果是你自己发现的,也就不算是我违背约定。”柳清拉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白永羲摆了摆手,走近去看那个模型。

那模型做的极为精细。虽然白永羲没有见过真正的千岁凌云阁,但看那模型连房顶上飞檐的花纹都雕了出来,应当是十分还原的。奇怪的是,这个模型与他之前收到的情报有所不同,楼体外部绘制着许多墨色的花纹。花纹如植物一般蔓延攀附在墙壁上,乍一看像是黑色的爬山虎。

他正看得入神,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他听到柳清问道。

“正在装车。但现在外面还在戒严,运不出去。”来人之前跟着柳清去祝家别院的侍女之一。

“再等等。时间还来得及。”柳清没有压低声音,“洛毅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

“继续等。来消息就把通行令送过去。”

侍女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明空居的爆炸和你们有关?”白永羲问道。

“半个时辰前,三个身份不明的人闯入明空居的藏宝室,企图焚毁今晚的拍卖品玄天锦。但在放火途中被人发现。而在被发现之后,他们不但没有逃走,反而用轰天雷引发爆炸了明空居。爆炸引发了火灾,大火毁掉了所有证据。羲王殿下,您认为这件事和我们有关吗?”

“就在爆炸发生的当晚祝王秘密离开云京,同时间传国玉玺被盗。若说是没有关系,有人相信吗?”

听着柳清连续发问,白永羲并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计划之中的事吗?”

“这不是你们计划之中的事吗?窃玉玺在前,私自离京在后。若真无人议论,那这里也就不是云京,直接划给他改作洛宁好了!”白永羲目光扫过一旁冷声道。

柳清不怒反笑,“您若真这么想也就不会来这里听我废话了!”抬手一指一旁墙上的地图,“北地大军压境,这时还想着什么‘玉玺’即皇权,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凌云城的确风波未平。但你真当所有官员都如霍启洲一般只会虚与委蛇吗?想要浑水摸鱼,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白永羲一掌拍在桌案上。这一下力道着实不清,连沙盘中的细沙都被拍的一震。只见他寒眉倒竖,眼中目光如锋刺向柳清。

柳清却是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是上前一步直视对方的眼睛。

“您怎看待我,怎样看待菩提境都不要紧。但祝羽弦不惜命丧血刃之下也要赶回云京,没想到在羲王您眼中就是为了‘浑水摸鱼’?!”

“这样也好。结盟本就互相利用。既然您这样想,便这事到此为止吧!”柳清目光黯然,只留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他身上的伤是因为血刃?不是天月楼?”

仅一句话,便让柳清停下了脚步。

“您就想问这个吗?不想知道我们摸到了什么‘鱼’?”

“有‘鱼’固然好,但为了几条小鱼,损了身上的羽毛可就不值得了。”

“那么,您认为什么样的‘鱼’才值得深入泥潭?”柳清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了一点私有若无的笑意。

白永羲看着她缓步离开房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开口追问什么。

在木门彻底关上的瞬间,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啪”声在他身后响起。他猛然转过身。

 

柳清接过候在门口的白芷递来的灯笼,沿着回廊向外走去。

“有消息了吗?”柳清看着灯笼中跳动着的烛火,缓缓开口道。

“叶将军派人来传话说……”身着淡青色长袍的少女清了一下嗓子,“你们这儿磨磨蹭蹭干嘛呢!再不给个准话老子就要掀了那个破宅子了。”

柳清一笑,“不错,是他说的话。那你也告诉他,不怕死就掀吧!出了事儿,可别跑到我这儿哭!”

白芷睁大眼睛看着自家笑得温婉如玉的主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去吧!去晚了他就该来掀咱们房顶了!顺便把灯拿走!”柳清笑着将手中的提灯递给了对方。一阵寒风刮过,灯笼中的火光晃动了一下,险些熄灭。

白芷目光一凝,猛然回头看向西南边的屋顶。只是月光下的颜府如往日一般平静,银白色的月辉之下仿佛有一道灰影一闪而过。

“看什么呢!”柳清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墨色的眸子中光芒内敛,“不用担心!只是跑过去了一只小虫而已!快去吧!”

“是!”看到自家主人气定神闲的模样,白芷也没有去操那个不必要的心,接过提灯快步离去。

白芷离开后,柳清却没有着急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等了半晌。

“跟吗?”黑影一闪,一个身着墨绿色短衫的暗卫落在了她的身边,边说边将一件毛皮大氅递给她。

“跟吧!小心点不要被他发现,也不要让他被老叶拍死。”话音未落,暗卫便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柳清倒是没有在意对方的不辞而别,拿好大氅后便快步向回廊的另一头走去。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出来赏雪,至少也要加件衣服啊!”

克里斯正侧身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望着院中未扫净的积雪出神,听她开口便转头朝她一笑,道;“再冷能冷过北地?当初在深雪回廊都没听你提冷!”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转过身子任由柳清帮他披上了那件毛皮大氅。

听到这个地名,柳清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一边燃着铜炉上。微弱清冷的月光落在擦得一尘不染的炉壁上,却没有反射出多少光亮,依旧黯淡低调。这是一个月前新赶制出的炉子,上面镀了加急研究出的新涂层。为了让这个临时的落脚处暖和起来,明里暗里摆了不知多少暖炉。她本以为“深雪回廊”的寒冷已经被这些炉子驱散了,但没想到那种带着些绝望的严寒却是刻入了她的骨子了。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正事了?”柳清有些生硬的将话题向了克里斯放在一旁的地图上。那是张云京的平面图,上面画着之前计划好的行动路线。没有人比柳清更了解面前这个人,这种牵扯众多背后利益错综复杂的计划他能不碰就绝对不会碰。

“从祝羽弦决定孤身入死局开始。”克里斯抬手将她拉到身边。

柳清顺着他的力道在一旁坐下,指尖微动,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手。“未必是死局。”

“我知道白永羲在想办法救他,连白泽琰都为他派了过去。他的很多朋友,比如,洛毅,还有你,甚至是叶黎都在想方设法去破这个局,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他拽出来。但……”克里斯向东南方望去,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的黑色,“但他如果把这当做死局,你们给他设再多‘生门’也没用!”抬手端过一旁放在炉子上的紫砂壶,往一旁的两只瓷杯中斟了些茶,一杯递给柳清,剩下一杯随手拿着。动作十分随意,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谈论他人生死一般。

柳清也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惊慌失措,默默的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你要是信我,就不要操心。祝羽弦可没有为这事舍命的打算,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他最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是不会轻易罢工的!”

“什么东西比命还值钱?还不趁着现在皇宫里的‘那位’没发话,赶紧‘以身殉国’,把谋反的帽子给摘了!”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本来觉得苹果那边就够热闹的了,没想到云京更乱”似乎是被炉子烤的有些热了,他扯了下衣领,顺手将杯子放在一旁。不知怎么的没放稳,杯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柳清急忙站起身,想要过去收拾,克里斯却拉住了她。

“叫人来收拾吧!戏演完了,该走下一步棋了!”

柳清双唇微动,想要开口但看到他微敞着的领口下露出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收了声,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碧天升云阁附近,云京的城防军正迅速集结着。因为提尔联军的威胁,云京加强了守卫。目前统领城防军的是由天子钦点新上任的将军——叶黎。

此时离祝羽弦登上碧天升云阁楼顶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叶黎不知多少次抬头看了楼顶上两个相隔不远的身影一眼,低声喃喃道:“怎么还来?”

站在他身边的洛毅开口想问,却被一道从队伍后方赶来的身影打断了。

“将军,柳盟主的东西已经送到明空居那边,我已经让那边的兄弟装备上了。”来人是叶黎的副官,赶来的速度很快。洛毅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通知小赵,一定要让兄弟们都戴上,马虎不得。”叶黎对回来报信的副将吩咐了一声,又朝楼顶上看了一眼,见那两人还没有动静,便转身对身后的城防军说道,“按计划行事。”

城防军接到任务,迅速分为四个小队快速离开了。

转眼间,街道上就只剩叶黎和洛毅两个人了。洛毅看着最后一支小队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向叶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没什么可说的。柳清也没告诉我多少。但有一点你放心——”叶黎抬头看向楼顶,那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人向祝羽弦靠近了两步,“祝羽弦肯定不会死在这里的。”

“这点我现在倒是不怀疑,毕竟有白泽琰和你叶大将军在,但我怕的是……”

洛毅向楼顶一变,脸色瞬间变了,也不管身旁的叶黎猛然朝碧天升云阁冲去。

叶黎也一直注意着那个方向,看到洛毅反应也立刻朝那个那个方向看去。

祝羽弦朝那个蒙面人一笑,突然转身向后跑去,手中碧绿色光芒一闪,竟直接将传国玉玺抛向了楼外,此时他已经到了楼顶的边缘。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纵身一跃,朝楼下跳去。

碧天升云阁虽然只有三层,但楼顶距地面也有将近二十米,这样跳下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了!”叶黎没有向洛毅一样直接朝碧天升云阁跑,转头向西南方向看去。

一架滑翔翼突然出现,瞬息间已飞入了街道。看方向,操控滑翔翼的人目标应当是祝羽弦。

而就在这滑翔翼飞到碧天升云阁时,原本黑暗混沌的天空中突然青光大方。一声龙吟打破了黑夜的沉寂。一条青龙伴着涌动的风云从天而降。

祝羽弦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摔在地上,会有人来带走他,区别只是带走他的人是谁而已。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走到这一步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阖上眼帘,耳边风声在响,其中还夹杂着人的惊呼声,似乎还要人在喊他的名字。

但他却是懒得回应了,任由那声音的主人靠近他,接住他,将他抱在怀中。

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但还是睁开了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青色。白永羲身上的青龙纹朝服在淡青色的龙鳞的映衬下更显庄重威严。

此时白永羲也正看着他,一只手微抬似乎是想要碰触他的脸颊。但看他醒了,便僵在了半空。

祝羽弦抬手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您这交通工具挺新颖啊!”

“来接你,不新颖点怕你不跟我走。”白永羲轻扯了一下嘴角,但最终没有笑出来。

不会的。他想要开口,但最终没有说出话便陷入了昏迷。

 

祝羽弦再次清醒过来是,天还黑着。月被一层厚重的云遮着,透不出多少光亮。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身处一座二层小楼的楼顶上。目光所及处已看不到碧天升云阁的影子。

已经逃掉了吗?他刚冒出这个念头,打算四处看看。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便刺入了他的脑海中。

“你以为能够逃的掉吗?”说话的声音像是银针划过玻璃板,尖利渗人,听得人难受。但这点不舒服很快就被他忽略了。因为真正疼痛的还在后面。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之后便只剩下一个念头——疼。

那种痛苦像是将他的每一寸经脉血肉生生撕裂一般。这种疼痛似乎同时也在蚕食他的灵魂。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感官在一点点的被抽离,眼前的黑暗在不断扩散。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就没有痛苦了……”那刺耳的声音还在响。

不要……不要说了……他想要抬手捂住耳朵,但在剧痛之下他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是在这一刻他格外想要看到那个人。祝羽弦张了张嘴想要唤对方的名字。但却同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与其出声呼救,还不如省些力量再坚持几秒。

隐约间,他感到有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在他脸上蹭了蹭。

“羽弦……”接着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轻柔的呼唤他的名字。轻柔到他一时都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不知道是那个声音具有特殊的魔力,还是他的名字是什么特殊的口令。之前那个刺耳的声音在那人呼唤过他的名字之后便消失了。

接着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他唇上蹭了一下,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痛苦不知何时已经减弱了,眼前的黑暗也在逐渐消失。

祝羽弦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视线恢复后,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双眼睛。那对向来古井无波的琥珀色眸子中透出了一种他从未在白永羲身上见过的情绪。

“蛊毒?”在他还没来得及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情绪的时候,白永羲突然垂下眼帘,开口道。

“什么?”祝羽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他一只手抓住了白永羲的衣领。原本规整的衣襟被他扯开大半。他也这才注意到白永羲不知何时换了衣服,不再是那件庄严的龙纹朝服,而是与他在东海之滨初遇时那套游侠装扮。这衣服本就自带一种逍遥洒脱的意味,被他这一扯半遮半掩的领口更显潇洒不羁。

“抱歉!”他赶忙松开手,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放弃求救,放弃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等着人来救他。可是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在想着找人求救,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

祝羽弦心中突然一颤,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切似乎都向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走去了,从他遇到白永羲开始。那只现在还趴在白永羲肩上的小龙能化为原型他没料到,他恍惚间向白永羲求救他没料到,白永羲抛下全局来救他他更是没料到。他有点害怕这些意外,更不太愿意接近这些意外的根源——白永羲。

“无妨。”白永羲像是没有注意到他退后一般,径自理了理衣襟,“他们很快就会追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去哪?天牢吗?”走到这一步,当真是祝羽弦没有想到的。白永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带走,势必会将白家也扯进盗窃玉玺的泥潭之中。这污名还是让他一个人来背吧!想到这里他又朝屋檐走了两步。虽然以他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离开,但以他对白永羲的了解,只要他说明,对方会以大局为重的。

“送你出城。”谁知白永羲根本没给他说明的机会,直接将他拦腰抱起,纵身一跃便跳上对面的屋顶。

“白永羲,你疯了吗?快放开我!”祝羽弦急道,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面前这人是假扮的。

“抓紧。”面对他的大声抗议,白永羲只是留个他了两个字。

很好,这倒是像他羲王大人的风格!祝羽弦心道。

身后破空声响起,但白永羲却是头也没回,几个侧身便将打来的暗器箭支全部闪过。脚下道路崎岖不平,身后敌人穷追不舍,但白永羲却是没让他感觉到一丝颠簸,一直稳稳的抱着他。

原本以为他虽不至于完全不会武功,没想到竟还是个高手。这藏拙藏得还真妙啊!想到这里,祝羽弦不禁又想打趣对方。

“羲王大人这身轻功可真是绝了!只是用来抓我可真是可惜了!若是哪个美貌女子,被您这一抱恐怕就是要以身相许了!”

说完,祝羽弦也意识到了这话说的场合不大对。若白永羲真一怒之下将他仍在这里还真有点糟糕。但话已出口,自然是没了回转的余地。他只得一边留心身后的追兵,一边悄悄观察白永羲的反应。

谁知白永羲只是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仍旧抱着他继续朝出城的方向跑去。

 

 

以下是预告

“手怎么这么凉?”

“这不是想留给你个机会,帮我暖暖吗?”

他没再开口,只是默默握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那一瞬间,白永羲什么誓言诅咒家族责任统统被他抛在了脑后,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他。抬手将祝羽弦护在身后,另一手在腰间一抹,寒光一闪。

冰冷的银光便贯穿了来人的胸膛。

“白永羲……”那人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斥着怨毒的光,尽管胸膛被剑贯穿仍颤抖着将手伸向祝羽弦的方向。

鲜血顺着长剑的寒锋滑下,没有留下丁点痕迹。银麟本就是杀人的剑,如果不能保护最重要的人,手握这把剑又有什么意义?!

 

 

“出去!”柳清面若冰霜,“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要我出去自然没问题。只不过我的好姐姐……”碧羽轻轻一抚头上的孔雀羽毛头饰,眉眼含笑,“现在羽弦哥哥想见的,未必是你!”

柳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子中清晰的映出了碧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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